第10章

外婆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总是有意无意扫向我，我浑身都不自在。

宋谦筵往我身边坐得更近，“爸爸没有和我们一起过年，妈妈一个人带我过来，不好。”

外婆面色不虞，“有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为了钱真是连自己的老脸都不要了，好好一个孩子也被教得不三不四！”

我心里憋着气，却因为她是长辈而隐忍不发。

吃完饭我带宋谦筵去上厕所，他突然小声和我说，“妈妈，我不喜欢外公外婆。”

我蹲下身子给他整理外套，问他，“尘尘为什么不喜欢外公外婆？”

虽然谦筵外婆讨厌我，但宋谦筵毕竟是他们的亲外孙。

没道理也讨厌宋谦筵啊。

“外公外婆不喜欢我，外公打人好痛好痛，外婆骂起人来也好可怕。”

我正准备细问，外面却传来宋垣的声音。

“老婆，家里米吃完了，你陪我出去给外公外婆买袋米回来。”

宋谦筵脸色唰地一下变白，死死地揪住我的衣角，“妈妈，你别走。”

我拍拍他的手带他去客厅，果然看见宋垣换好了鞋准备出门。

他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外公外婆想和孩子单独说说话，你陪我下去一趟。”

我直接拒绝。

15

宋垣出门后，这老两口也不说要和宋谦筵单独说话了。

我们四个就这么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瞪了二十分钟。

外公外婆起身让宋谦筵去给他妈妈上柱香，我推推他的手臂。

“去吧，我在呢。”

小祠堂和客厅隔着点距离，我坐在客厅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刚开始一切都很平静，以至于宋谦筵的哭声传进我耳朵里时我愣了几秒。

谦筵妈妈的遗照被摔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呼吸一窒，停下了脚步。

宋谦筵一看到我过来，委屈地扑进我怀里。

他外公把桌子拍得震天响，“小白眼狼！我们这些年白养你了！有奶就是娘，真是只不知好歹的小畜生！”

宋谦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突然想起宋谦筵和那只母猫说的话。

他一直说母猫生了宝宝会死，是因为从小到大他外公外婆都告诉他。

是他害死了他的妈妈。

妈妈生下他去世了，所以他觉得母猫生下了小猫也会死。

我心里五味杂陈。

女儿的离世是父母心里一生的痛，他们没有把对女儿的爱寄托在宋谦筵身上，反而恨他的出生带走了自己最爱的女儿。